Bury

 

青梅枯萎 竹马老去 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

【枢零】男妾(9)

电脑终于修好了呜呜呜qaq感谢两位小天使的安慰...还好在跨年之前更了一次 flag没倒


老爷机陪了我这么多年,在考虑要不要把它换掉了……


更新章有【软膏】出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(手动doge


天冷,手也冷,写不动啊写不动ORZ









22.


一个镀银的雕花小圆盒,薄薄的,放在手心里轻若无物。

 

这是什么?

 

锥生零看着手里这只扁扁的小盒子,有些诧异。

 

这是他闲来无事收拾床铺的时候,从玖兰的枕头底下找到的。

 

东西虽小,上头的纹样倒是十分繁复精致。盒身周围刻着极精细的邻坊街巷,凝神细看,像是京城那条名叫“青吟巷”的街道。

 

那儿据说是前朝文人墨客们饮酒作诗的集会之地,如今已经成了一位高官大户的私人宅邸。因他正房夫人好花,大户命下人四处收集,仕园中也不乏献殷勤者,宅邸里几年间便荟集各色芬芳。

 

有道是“春色满园关不住,幽香一丛越墙来”,这悠然花香引得行人忍不住在巷里绕个几回才得满意而归;“青吟巷”也因此有了个别名,唤作“七弯巷”。

 

盒身的一圈银刻花巷已然叫人啧啧称奇,盒盖上的龙凤呈祥则更是有过之无不及,堪称精巧绝伦。只有半个掌心大的小盖上,一龙一凤恰好围成一个圆,飘逸的龙须纤毫毕现,瑰丽的凤羽栩栩如生。龙凤中心是一座盛开的佛莲。

 

端详片刻,锥生零略一犹豫,还是轻轻打开了盒子。

 

温润细腻的白色脂膏,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,泛着微微的淡黄。膏体还传来一缕浅浅幽香,宛如想象中的七弯巷的味道,馥郁淡雅,久而弥香。

 

这盒软膏,就像是……母亲曾放在妆奁的手脂。

 

所谓女子之手,“为一生巧拙之关,百岁荣枯所系”。一双纤纤玉手,少不了手脂的帮助。父亲就曾夸过母亲“手如柔荑,肤如凝脂”。

 

这银盒,大抵也是要赠予女子之物……

 

身着青衫的青年垂了眼,如同无事发生一般,盖好盖子,将盒子重又小心放回枕边人的卧下。

 

单看盒上的银刻,便知这脂膏绝非凡品。

 

那人,原也是想娶女子的吧……备了这番厚礼。

 

只是受了父母之托,推辞不得,纳了自己,只得将这香闺之物也一并收存起来……

 

锥生零静坐床沿,只觉一时心中怔忡,半晌默然无语。

 

 











23.

 

小琴今日跟着玖兰去商行了。午饭是小雯准备的。

 

荷叶膳粥,清蒸时鲜,鸡丝豆苗,什锦豆腐。都是清淡爽口的菜色,自己的口味。

 

加上一盘糯米凉糕,软软润润,入口即化,夏日的闷热似乎也消减不少。

 

锥生零身材清瘦,胃口不大,往日因着玖兰的嘱咐,席间总会多吃几口。可今日不知怎的,几巡便停了箸,粥品也只用了一小半。

 

小雯怪道:“夫人,怎不吃了?可是有暑热?”

 

“无事……”锥生零摇摇头,只觉心上索然无味,口中亦然。

 

小丫头想了片刻,低头闷道:“炊事向来是小琴姐姐的长项……姐姐今日陪少爷出门,可是小雯准备得不妥?”

 

锥生零本就不在乎口腹之欲,自然没有此意,何况小雯烹的都是自己素来喜爱的菜品。此刻望她眼角微红,唇角轻抿,一脸忧愁忐忑,知她误会了,连连摆手道:“小雯姑娘莫要多想,姑娘是斫轮老手,厨艺精湛,是我自己今日食欲不振。”

 

小丫头点点头,看了看桌上的菜,还是垂着眼不吭声。

 

锥生零堂堂八尺半男儿,受得了饥寒挨得了雨雪,却见不得姑娘家这般委屈模样。无法,只得提起筷子再吃了几口。

 

小雯见他夹了凉糕,放在口里细细咀嚼,面上总算是“雨过天晴”,莞尔一笑。

 

糕点温温凉凉,带着糯米特有的软糯和清香,需细品才能感受到的些微甜意在口中蔓延。

 

“对了,”锥生零忽然想到,“小雯姑娘何以知道我偏好的菜肴?”

 

每回玖兰不在,厨房布置的定然全都是自己喜欢吃的,可他平时也不挑食啊……难道是自己平日里用膳时难免偏睐其中一二,小雯都在细细观察?

 

“噗,”许是瞧见他思索时下意识的皱眉动作,小丫头笑起来,“夫人别多想,奴婢可没那样的眼力见。少爷知道您爱吃什么,厨房做的呀,都是少爷出门前提前吩咐过的。”

 

锥生零得了意料之外的答案,一时间停了筷,不知作何反应。

 

“少爷说您口味淡,昨晚特意吩咐张工,今早去南头早市买来最新鲜的时蔬清蒸,还加了点薄荷叶消暑。这鸡丝豆苗和什锦豆腐,往日您多夹了几筷,少爷也吩咐厨房记下了;豆腐也是今早去南市王婆家买的,她家的豆腐呀最细最鲜。”

 

小雯指着桌上的几道菜一一解释着,虽然都是简单的菜品,可都藏着少爷的心意啊。“最后是这荷叶膳粥,少爷知道您不喜甜,又看您常去后花园观荷,特意吩咐奴婢把红豆膳粥换了;糯米凉糕也未添糖精,仅仅是糯米自身的一点儿甜味,这样您多吃几块也不会觉着腻。”

 

她看着坐在餐桌一端、默然无语的青年,恳切道:“夫人,夏日里商行正值忙季,少爷总跟我们说,不能多陪您,要我们好生照顾。每回少爷外出回来,总要先过问奴婢,今日您吃了多少,菜品可合胃口,做了什么,有无中暑……依我看哪,少爷真真是把您放在了心尖上。奴婢从小服侍少爷,这么多年,除了老爷老夫人,从没见他对哪个人这般上心过……”

 

锥生零轻皱着眉,想象着那人为了自己,事无巨细地对身边下人们一遍遍嘱咐的模样,只觉心上一酸。

 

又毫无防备地忆起那人枕头下的小盒,半晌无言,兀自喃喃道: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
 

“所以呀,夫人,”小雯没听见他的喃喃自语,斟了一盏上好的普洱茶端到青年身边,“就算是为了少爷,您也多吃几口吧。不然,少爷回来了,奴婢可没法交差呀。”

 

“好。”锥生零颔首,只埋头进食,不再多言。

 

 

 











24.


除了后花园,锥生零素日里最爱去的地方便是玖兰的书房了。

 

因着先前得了那人的允许,书房里的一切物件都随他摆弄,锥生零闲时便总卧在书房的藤椅上,执一卷古籍,泡一壶清茶。

 

所谓“茶亦醉人何必酒,书能香我无须花”,静心独坐,时光就在这醇厚沁人的茶香里悠然逝去。

 

今日不想读书,倒想久违地练练字。

 

展一方宣纸,修长指尖捏着上好的墨锭,在细腻古朴、仪态端芳的端砚上徐徐研磨。玖兰收藏的砚台很多,独这一是平日里最常用的。砚台上刻西湖美景平湖秋月,泠然月色下,墨染的湖水微微荡漾,惹人心醉。小而精巧,品相上佳,是他喜爱的一件珍品。

 

白水浮香墨,清池满夏云。清冽幽长的淡雅墨香缓缓充溢整间书房,衣袖间仿佛也染上一缕文人雅客的潇洒倜傥。

 

锥生零幼时家贫,常年的辗转奔波使他没有什么固定的教书先生,笔下的字也就无所谓什么体不体的,倒像是自成一派。

 

笔锋遒劲有力,字尾瘦削清峻,字字骨气洞达、力透纸背,正应了那句古话:字如其人。

 

锥生零不想浪费了这上好的文房四宝,因而没有凭着性子乱写一气,稍试笔墨后就停了下来。玖兰枢在书房收藏了许多珍贵的字帖,但无一本落灰,多数都有使用的痕迹。看得出来,这些字帖的主人虽经商,却与那些个刻意舞文弄墨、附庸风雅的商人有所不同。

 

锥生零有心头从学起,挑了一册欧阳信本的真书。册子的边角线有磨损后重新装订的痕迹,昭示了书房主人的情有独钟。

 

锥生零练字不像旁人,提笔就写,看一眼写一眼。他必要先翻阅全书,体悟这一册的大体内容;练时也是先看一整个字,目光描摹它的每一笔每一画,熟烂于心,方才动手写就,一气呵成。

 

这欧体被世人奉为经典,并非浪得虚名。其字方圆兼施,点画劲挺,既欹侧险峻,又严谨工整,看似干净简单,实则变化无穷。

 

这与锥生零平日的笔风大相径庭,因而总不得其法。

 

刺绣时,一针一线如此枯燥费神,锥生零坐在桌边,尚且不动如山,遑论此刻练习书法。心知练字应平心静气,最忌急功近利,青年对指尖的不听使唤倒也不恼,只一遍遍安静地观察、临摹,于点滴中体会欧阳老人浸润此字的情怀与风骨。

 

兀自练得入神,对身后书房门的一开一合竟毫无察觉。

 

一个“妻”字,已反复练了十余回,下笔时仍有所疑云。毫虽轻,功甚重。湖笔尖端锋颖在墨湖畔轻扫几下,青年沉声静气,正欲下笔再试,忽地从背后落入一个温厚的怀抱。

 

因紧张而微微出汗的右手,连带圆润细秀的笔杆被一同轻柔握住。

 

锥生零一时不备,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扰得心神慌乱,指尖一卸力,笔尖就呈波浪形在纸上游走。

 

耳畔响起一声沉沉低笑,接着是熟悉的声音:“莫慌,是我。”

 

温热的吐息,连同醉人的墨香一同在耳边作乱。

 

“我来教你,可好?”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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